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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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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第五十四章 裝睡

夏日的夜空,晴空萬裏,月明星稀。

窄小的宮道上,月光大方地灑下清輝,只為賀玄淵一人照亮前路。青石板上,回蕩著清脆的腳步聲。

若是在以前,只要出現賀玄淵的身影,這裏必然會跪著一列太監宮女,但自從賀玄淵一繼位,便下令各部門精簡機構、節儉開支,由是整個大周自上而下掀起了一股樸素之風。

自然,這個風也刮到了後宮。

偏僻的宮道,沒有一個人、沒有一盞燈。

蟲鳴蛙鳴,不絕於耳,寬大的衣擺拂過暗夜裏的花花草草,抹去了附於它們之上的露水。

月光灑到芙蕖宮的牌匾之上,賀玄淵擡頭望著牌匾,駐足良久。

半晌,他上前推門,隨即眉頭一皺。

大門被人鎖上了。

心裏劃過一絲懷疑,但……他也不是很在意。

他不需要溫憐身邊人的投誠,她們的態度於他而言,無關緊要。

來都來了,賀玄淵自然不會被一道門輕易攔住。以往在漠北的時候,為了翻閱漠北人的軍營,兩米高的墻對他而言都易如反掌。

芙蕖宮的門,對他完全如同虛設。

一個輕巧的翻身,他悄聲落地,連一絲聲響也無。月光落在芙蕖宮的小院內,仿佛為它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細紗。

“布谷布谷”

忽然,一旁的柳樹之上杜鵑鳥似有所感,盯著賀玄淵的身影,警覺地叫了兩聲。賀玄淵皺眉,隨手撿起一顆石子,還未向它打去,杜鵑鳥便驚飛了。

“倒是個有眼色的鳥。”賀玄淵低聲輕哼,“希望屋裏的人也跟你一樣有眼色。”

說完,他便毫不猶豫地向溫憐的屋子走去。

原以為她的屋子也會鎖,卻不想他試探地一推,竟然推開了。

屋內,香薰彌漫,賀玄淵頓了一瞬,而後悄聲關上門。

黑暗中,溫憐無聲地睜大雙眼,她本睡得不沈,早在鳥鳴之時就已經醒了。看著不斷靠近的黑影,她的心臟瞬間不受控地劇烈跳動。

心跳鼓鼓如雷,怕被賀玄淵發現,溫憐強迫自己屏息凝神。

他怎麽還會來?

難道,他就沒聞出來這香已經和昨日的不一樣了嗎?

冷清的月色透過窗棱,讓這小小的廂房亮如白晝。賀玄淵掀起帷幛,讓月色落到床上之人的臉上。

看著床上之人恬靜的睡顏,賀玄淵目色沈沈,心裏的猜測終於得到答案。

自從他決定來找溫憐,餘毒引發的疼痛便開始緩解,直到到了這裏,這一刻看見了心裏想了千百遍的這張臉,他才感覺像是又活了過來。

怒則肆虐,喜則退卻。

這病由溫憐起,也由溫憐滅。

溫憐,如今是他最好的藥。

賀玄淵探身靠近床,輕輕坐在溫憐的床邊,看著她恬靜的睡顏,恍惚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,他不禁一笑,隨手為她撩起睡得淩亂的碎發,輕聲道:

“自昨晚回去後我想了很多,都是關於你的。”

“當年舅舅和舅媽都囑托過我,讓我好好照顧你、保護你,可是,這幾日我總是做夢,夢到他們罵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。”

“我承認,他們罵的沒有錯,這些年來,我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。我用盡全力保護你,可依然沒能阻止你知道過去那些不堪。”

“自那件事後,我便知道,無權無勢是有多無助,現在,我終於得到了最高的權利,我發誓,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傷!”

溫憐感受著他冰涼的手在她臉上作亂,只有努力壓制著身體,才不至於渾身顫抖。

然而,賀玄淵的話卻如一道一道冰柱,一道一道插到她的心裏。

“還記得我第一次去你們府上嗎?你當時就說過,想一直和我在一起,還記得嗎?”

“所以,以後就留在我身邊,陪著我好不好?”

此話一出,溫憐心如墜石!

賀玄淵,竟還是不願意放過她!

可憑什麽?

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?憑什麽他想要的時候,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會甘之如飴地陪著他?

明明當初,是他先放的手!

夏日悶熱,但溫憐卻渾身冰冷,她不自覺握緊了雙手。

然而下一瞬,她就感覺被子被賀玄淵掀開,她的手猝不及防地被賀玄淵握住。

溫憐呼吸一窒,僵硬地開始放松身體,任賀玄淵把玩她的手。

這個時候,絕不能被他發現她已經醒了!

賀玄淵的手管用劍,即使回宮這麽久,他也依然保持著每日晨練,由是他的手,滿是厚重的繭子。

他以往也沒拉過女孩子的手,下手也沒個輕重,他自認為輕柔的一捏,溫憐便感覺有些刺痛。

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,卻被賀玄淵握得更緊了。

溫憐身形雖高挑,但手小腳小,落在賀玄淵的手裏,能整個一把包住。細膩柔軟的肌膚,帶著些冰涼的涼意,讓賀玄淵有些愛不釋手。

靠近她、觸摸她、聞見她的味道、聽到她的呼吸、感受著她的體溫,每一個動作,都讓賀玄淵難以抑制心裏的悸動。

每一份悸動,都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。由是越靠近溫憐,賀玄淵身體的痛楚便減少一分。

這份痛,由你而生,因你而滅。

一時之間,賀玄淵不知道溫憐於他而言,到底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,還是讓人無法自拔的解藥。

月光下,嫣紅的嘴唇像是暗夜中誘人的紅果,賀玄淵眼神閃過一絲暗沈。

賀玄淵輕輕一笑,無論是解藥還是毒藥,他都要了!

傾身向下,他肆無忌憚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。

柔軟的嘴唇,卻是毫無道理的甘甜,賀玄淵體內痛楚再一次偃旗息鼓。感受著身下人的乖順,賀玄淵摟起她的身子,扣著她的腦袋,再一次肆無忌憚地深吻。

忽地,暗夜之中,賀玄淵睜開了雙眼。

溫憐的呼吸,竟然是亂的!

她隱藏的很好,好到甚至瞞過了賀玄淵,若不是兩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,賀玄淵絕不會發現溫憐是在裝睡!

賀玄淵楞了一瞬,隨後眼底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。

醒了?

醒了更好!

如果說在此之前賀玄淵還保留幾分節制,那麽這一瞬間,攔住他理智的最後一點便也消失了。

賀玄淵像是想要將她揉入懷裏,大掌攬過她的腰身,不斷地向她索取,厚重而炙熱的鼻息盡數撲在溫憐僵硬的臉上。

月光下,溫憐的睫毛細細地顫抖著,顯得弱小而無助。直到她無意識地推開賀玄淵,賀玄淵才放過了她。

溫憐得了片刻喘息,完全沒意識到了自己竟動手推開了賀玄淵。自賀玄淵吻上她之後,她的腦袋就轟然一響,一片空白。

忽然,耳垂被人含住,溫憐渾身一僵。

賀玄淵完全摟著她,自然知道她身體的變化,忍不住悶聲一笑。他靠在溫憐的耳邊,低聲道:“你知道你有多招人嗎?”

他的聲音,低沈而富有磁性,如暗流一般淌過溫憐的心,無端起了一絲波瀾。

溫憐本就被他吻得口幹舌燥,如今更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。

都已經如此明顯了,可溫憐卻依然要裝睡。賀玄淵暗笑一聲,既然溫憐想要玩兒,那他便奉陪到底。

長而卷曲的睫毛,都得跟篩子似的,賀玄淵安撫性地吻了吻,低聲繼續:

“那晚慶功宴之後,你的名字便傳至整個大周,無數人都在打探你的消息,你的一幅小像,被人炒到黃金萬兩。”

感受著身下人兒的慌亂,他立刻安撫道:“當然,被我買下了。”

“還有,你跳的那支舞,如今現在已經京城各個風月場所流傳開來,無數世家公子、富商大戶不遠萬裏也要到京城來看一場。”

“你猜,這些人這麽為什麽費盡心機要這麽做?”賀玄淵的唇點了點她的脖頸,透亮的月光之下,她的脖頸光滑細膩,泛著白光。

賀玄淵眼神一暗,垂首含上了她的鎖骨。

這一下,溫憐實在是沒辦法裝下去了。肩上的灼熱,像是一個快要起火的烙印,燒得她心慌意亂。

溫憐忍不住動了動,裝作要醒過來的模樣,希望賀玄淵能像昨日一樣離開。

然而,今日的賀玄淵早已不是昨日的賀玄淵,他在來的路上,早已經一切都想清楚了。

他要溫憐,要溫憐永遠地待在他的身邊!

無論是她自願,還是暫時的不願,他都會留她在他左右!

賀玄淵看著溫憐掙紮,心裏無端升起一股戾氣,“賀玄銘無權、無勢,你覺得你嫁給他,他能保護你?”

“你自小待在宮裏,不知道宮外那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。”

“那些男人見了你,定會像瘋狗見了骨頭一般,你覺得到那個時候,賀玄銘能保護你?”

賀玄淵瞧著溫憐依舊不願掙開的眼睛,良久之後,他才緩緩放下她。

“只有我,只有我才能保護你。”

說完後,賀玄淵脫下外衫,溫憐閉著眼睛,聽見衣料的窸窣聲,驚得臉都白了。

而後,寬厚而結實的一雙手將她摟入懷中,溫憐心裏一跳,眼睛不由自主地睜開了。

這個時候,她再也沒辦法冷靜了!

淡淡的香草味兒沁入鼻息,溫憐被他強勢地摟著,只能將臉埋在他的懷裏。暖熱的鼻息吹在她的脖子上,讓她的身體越發僵硬。

她不安地動了動,卻感到背後和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,她被困在了賀玄淵的懷裏,動彈不得。

“別動了,睡吧。”賀玄淵拍了拍她的背,他可不想讓某些事情提前發生。

溫憐一楞,心裏松了口氣。

前些日子,烏嬤嬤面紅耳赤地為她拿了幾本書,她隨意看了幾頁,羞得臉色通紅,隨即便讓人扔了出去。

她暗中握緊自己胸前的衣領,如若賀玄淵真的要強迫她,她不可能真的再繼續裝睡了!

不過,她的心思在賀玄淵眼裏,簡單的不能太簡單。他將人抱緊了些,幾息之後,佯裝熟睡過去。

聽著她平穩的呼吸,溫憐一直懸在空中的心才落了下去。她輕輕地擡頭,月光透過帷幛,灑下一層沙沙的影子。賀玄淵的眉眼,一如以往那般鋒利,嘴唇淺而薄,是人們常說的薄情的特征。

溫憐凝望了他片刻,而輕輕地往後退。

賀玄淵睡覺極淺,以前她被他逼著在書房背書時,曾偶爾見到賀玄淵困倦地合上眼睛,她見狀,便偷懶地不出聲。

誰料,賀玄淵竟直接睜開了眼睛望向她,嚇得她立馬開口背。

因此,溫憐輕之又輕地挪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,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,生怕吵醒了他。

“布谷布谷”

忽地,窗外傳來一聲鳥鳴,溫憐嚇得一個激靈。

好不容易才挪開的手,再一次將她攬在懷裏,溫憐渾身僵硬,氣悶地閉上眼睛。

罷了,就這樣吧!

若是賀玄淵醒了,她會更倒黴!不若就這樣裝睡,還能讓賀玄淵放松警惕!

察覺到懷裏之人的安靜,賀玄淵悄然勾起嘴角。

真乖。

沒時間了,以後的補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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